今生若无权惦念,迟一点,天上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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鲛人在岸Ⅱ

(贰)沪上明家现。

阿诚是被他娘从床上扯起来的,炕被也不暖和,但他太兴奋了,天刚刚擦亮的时候才睡着,梦里都是那一条深蓝色的鱼尾,轻轻拍打着海面,浅浅的滑过他的心。

阿诚形容不出那是怎样一种感觉,心里痒痒的。这是一个秘密,只有他和他知道。他说今天就会有人来救自己。

我信他。阿诚在这样的反复叮嘱睡了。

再睁开眼睛的时候,他看到了一个男人,浅灰色的运动服,笔挺的身材,短发一丝不苟的梳着,面上一派严肃。

“我好歹也养了他这样多年,您看看,这是不是太少了些……”女人一脸为难,眼里的贪婪却骗不了人,她这些年过得太苦了,丈夫死了,还拖着个孩子,一个婆娘,无依无靠。

“这些应该够了,做人不能太贪心,”那男人又递了什么东西到女人手里。阿诚小心的瞄着,是一颗漂亮的珠子,那东西似乎叫珍珠,贵重的很。

“况且,你对这个孩子付出了多少,我的眼睛还没瞎。”男人把目光轻轻转向阿诚,墙角那人便瑟瑟发抖的低下了头,不敢再看。

昨天都见过我的原身,也没见怕成这样。

男人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,但阿诚显然没有接收到。 那女人咬了咬牙, “好,孩子是你的了。你,你好好对待他,行么。”女人有一些哽咽。

男人嗤笑,“你要折辱一个孩子,你要虐杀一个人,我就偏要他成才,成为一个健康人,一个正常人,一个受高等教育的人。不会辜负你抱养这个孩子的初衷。”

女人跪在地上哭嚎,不知道是不是这一番话触动了她的哪个神经。但是这些再与他们无关了。

“明楼,我们该走了,船快开了。”一个柔和的女声在身后轻轻响起,阿诚才注意到有这样一个人在男人身后——一个紫色旗袍的女人,那样端庄的气质是在这样的小渔村里不曾见过的,慈爱里带着庄重。

那男人走了过来,一把抱起他,阿诚显然吓了一跳,他看到了自己身上斑斑污迹蹭到了男人的衣服上。

“我,我,对不起!”阿诚下意识的闭眼,每次弄脏弄破衣服,娘都会打他。

男人一愣,“说什么对不起,我姓明,叫明楼,那是我大姐,明镜。以后你就是明家的二少爷,叫明诚,好不好?”

如果刚才和桂姨的交谈仿佛数九寒冬,现在便是冰雪初融的第一缕春风。

明镜走过来,轻轻抚着阿诚的头发,嘴里不住念着,“好。好。”

“阿诚,叫大姐。”明楼的声音低沉,听不出悲喜。这让阿诚忽然想起昨天夜里海风吹拂,那声音似乎也是这样的,便抬起一双鹿眼盯着明楼,一时之间竟是看的久了。

“阿诚?”

阿诚如梦初醒,“大姐。”

明镜霎时间红了眼眶,掏出绢帕背过身去擦着眼泪。

桂姨安静下来了,沉默的看着这样的一家人。

有些东西,一旦失去了,才知道珍惜。她的阿诚,她的阿诚在别人怀里,关心着别的不相干的人。嫉妒的心绪疯狂的滋长。她看着三人消失在晨曦里,攥紧了手里那个装着两颗珍珠的锦盒。

“阿诚,我们要去上海,那是个繁华的地方。”明楼一手抱着他,一手撑着围栏,看着这一片他驻足了多年的海。他总是会因为他离开自己的家,欣然的。即使只有短短十几年,他也不曾后悔。

“大哥,我们去上海做什么?”

明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“那里是明家的老宅,明家的生意需要打理,况且,也要教你一些知识了。”那里,是曾经的靖王府。这么多年,你该回去看看。

“我可以帮忙吗,力气活我也做的来。”

明楼笑,揉一揉他的头发。“你是明家的二少爷,粗笨的活怎么舍得让你去做,好好读书,成才报国,成为我的左右手,以后有你忙的。”

阿诚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。

一九二三年陆月七日,明家收养一子,定名明诚,进小祠堂,叩拜祖先。

一九二三年陆月十三日,明家宴请宾客,替二少爷接风洗尘。

至此,两人的命运开始再次交织。

明镜在小祠堂里,看着排位哽咽,“终于找到了……”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TBC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我也不知道自己写了些啥,我也不是考据党。时间事件有错的地方请多多包涵!谢谢你们么么哒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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