痴情司。

（肆）千年再聚首。

其实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不是骗人的，至少放在明诚身上不是。这两年明楼亲自教导他，学业知识，为人处世。

充满小心翼翼的眼睛渐渐变得光华内敛，也许是生命前十年的苦痛，让他学会了很多人一辈子都学不来的察言观色。他从不邀功，从不讨赏，一双眼睛远远的看着你，便心甘情愿的奉上全部。

“大哥，上次借的书我已经读完了。”阿诚恭敬的敲门，他还是有些怕明楼，其实也不是怕，是敬重：几年前如此强横霸道的闯进自己阴霾世界的一道光，仿若神祗。那是来自心底的敬重。

明楼告诉过他，唯自由与信仰不可辜负。

那一刻他告诉自己，明楼就是自己的信仰，永不辜负，至死方休。

明楼打开门，把人放进书房。这样的相处他有些习惯了，阿诚永远这么中规中矩，永远那么懂得进退，这很好。他很满意。

“读的倒是快，别贪多嚼不烂。”明楼打趣他。这些年很少再看到他窘迫的表情了，当年那个小孩儿正在慢慢成长着，跟在自己身边。

阿诚从善如流的对答，这样的时光终止于敲门声。

明诚打开门，“大姐，你怎么哭了？”

明楼略微惊讶，静妃素来以睿智沉静拿手，如今情绪大变，怕是遇上了故人，只是不知是哪位罢了。

“阿诚，去看看中午吃什么。”明楼摩挲着书的封面，资本论。有时候，这些人类的思想，确实有趣的很。

明诚侧身给明镜让路，然后带上门往厨房去。那一瞬间他看到了明镜似乎在看他，眼神复杂沉重。

明诚一头雾水，去厨房看着小灶台上咕嘟咕嘟的鸡汤发呆。

明楼站起来给明镜让座，“可是见到了谁？”

明镜未语泪先流，“小殊，我看到小殊了。”

明楼微愣，林殊。千年以前是个禁忌。千年以后便尘归尘，土归土了。

“大姐，您确定，没走眼？”

“他从小和景琰玩到大，我怎么可能看走眼。”明镜略一思索，“明楼，我想把他接回来，你觉得呢。”

“这个家里您说了算。”明楼点头附和，“那小殊现在在哪儿？”

“路易斯街区。”明镜刚刚平静下来的心绪又开始波动。只不过连明楼的声音都有一些不平。

“贫民区？他怎么会在那儿？”他眉头深锁喃喃自语。

“听说，是夏江。杀了他的父母，他便在那儿过了一年多。”

“汪芙渠？”

明镜看着他点头，其实她从来没有看透过这个男人，也不知道讲他会做怎样的决定，她跟从着本心去探望那个孩子。

“听您的意思，已经见过了？”

得到明镜的肯定的时候，明楼也毫不意外了。静妃这一辈子只有区区几个人能够如此牵动她的心弦，景琰已经找到了，让她不去干预林殊的事简直是天方夜谭。

“好，那我带他回来。”明镜点头，满意的往外走。

“我带阿诚一起去。”得到明镜的默许之后明楼松了口气。涉及到前世的事情，和静妃交流起来总是很费神。他不曾体会过母亲带给他的温情，鲛人出生的第一件事就是吃掉生母维持生命，延续权利。

鲛人冷血，冷心，冷情，他渴望有一个人用自己温暖他，这样的人不多。林殊是友情，静妃是亲情，而萧景琰，是爱情。他抓着这几根蛛丝，身下是万丈深渊，那是他无穷无尽的生命，直到另一个同类或是什么来终结他的苦痛。

“阿诚，准备一下。我们要出去一趟。”明诚从厨房出来，也不问为什么，明楼的外套在他臂弯里靠着。

其实还是有些滑稽的，他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，外套却长的很，他一派老成的抱着，一脸严肃看着明楼。

明楼噗嗤一笑，“不是杀人放火，只是去接一个人，他以后是你弟弟了。”

明诚点点头，弟弟，像大哥对我一样的吗。他忽然感觉到了一份责任。

车子慢慢停下，再向里面就开不进去了，上海的弄堂很窄，尤其是这样的地方。

这样的地方充满着各种各样的眼神，看着他们两个西装革履的人。乞求的，狡黠的，怨怼的。

十几双眼睛盯着自己，明诚也坦然了。他在这样十几个孩子中，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双眼含笑的人。

明楼看着他往那个孩子走去，掏出绢帕擦净了孩子脸上的污泥，那孩子也就八九岁的样子，明楼一眼便认出了。林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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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加了很多私设，比如汪芙渠的前世是夏江什么的。。。但愿大家别看乱_(:з)∠)_爱你们么么哒。